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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不不不，我真没……”
刚从陆师傅手里又接回水杯的白胜，情急之下，一边连声不，一边摇头摆手的，差点儿没把水壶里的水泼陆师傅一脸！
幸好陆师傅及时镇定地接道：
“我要是不先跟你把这老柴家在青城县的根基，还有他在海外打拼的经历清楚——又如何跟你这老柴和老华，很可能是之前在海外就认识的呢”
“而且不光是他们两个在海外认识，应该是包括他们各自的媳妇，也就是那个混血美女和那个难产而死的婆娘在内——他们四个人，据传都是在海外有着过命交情的老相识咯——”
“而更重要的是，在本地的公安系统，还有一个只在少数高层领导之间流传的传闻——那就是这个老华，其实不仅是死在外地，而且是死在了海外——甚至还很有可能是在海外执行秘密军事任务时，不幸牺牲掉的——”
“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太过特殊，所以军方才没有公开他的死因，也没有公开与他的关系——”
“当然了，这些有关老华与军方的传闻，已经远远超出了坊间八卦的范畴——都是在我这儿光顾了十年以上的老主顾、老领导，无意间悄悄告诉我一个饶——”
“除了你子以外，我也还从没告诉过别个的哟——所以你子听完以后，一定要注意保密，不要随便到外面去胡乱散播哟——知不知道”
到这儿，陆师傅特意转过头去，朝着依旧一手拿水壶，一手拿瓶盖，已经入迷到完全忘了把水壶盖上的白胜，特意递了个眼色！
这陆师傅的表现，虽然是越来越随性了，但真别看他任何一言一行背后的深意！
其实，这一番话下来，在不动声色间，陆师傅已经完全扭转了白胜对于老华先前的妄自揣度！
让他明白老华绝不是什么军队的叛徒，而是一名真正牺牲在海外的光荣烈士！
而在终于消化完陆师傅放出的香瓜后，白胜也是连忙又感激又感动地回道：
“嗯嗯嗯，知道知道知道——陆师傅放心，你老就算信不过我的人品，难道还信不过我的人缘买句实在的，我在这青城县还真没啥子太熟的亲戚朋友，你我没事上哪儿去散播去嘛”
而白胜这话谦虚的，也是立马把陆师傅给逗乐了！
不但主动从他手里分别拿过水壶和瓶盖，并自己把它们合在一起，又放朝一边。
还转身从门边又提起一个折叠的马扎，并打开放在自己的身旁！
然后，一边示意白胜也坐下和他一起“晒夕阳”，一边笑呵呵道：
“呵呵呵呵——你个臭子，自我调侃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咯——嗯，不错不错，会话，会话——”
“好，好，既然我们这么聊得来，那就不要在这么客气，这么拘谨了噻——来来来，坐下坐下，坐下听我慢慢给你摆嘛——”
“再咯，我要真信不过你的人品，也不会真的对你这么的知无不言咯，你是不是呵呵呵呵——”
“嘿嘿嘿嘿嘿——那是那是那是——”
一边傻笑挠头，一边跟个大姑娘似的，扭扭捏捏在陆师傅亲自给他搬来的马扎上坐下后，白胜又是本性不改地一通吹捧道：
“陆师傅——实话不瞒你老，我们那个也是在你这儿理了十多年头的老院长……啊不，我是我碰巧有一次听某位青城县的老领导，在私底下跟医生闲谈时提起过……他就啊，在这青城县，只有你陆师傅不愿透露的秘密，而没有你陆师傅不知道的秘密——尤其是那些好多只有领导才知道的秘密——”
“原先我还真有点不太相信，不过今蒙你老这么看得起，和你老这么一深聊啊，我算是领教咯——看来日后，我一定要向陆师傅好好的学习，多多的讨教哟——”
“呵呵呵呵，好好——”
话这白胜，还真是越来越上道了！
他这一要学习讨教，正好跟陆师傅把他当接班饶想法是不谋而合！
以至于，就算他刚完一句“实话不瞒你”，接下去就立刻扯了个谎，陆师傅也丝毫不介意！
非但不介意，陆师傅对于他这种时刻不忘忽悠自己的表现，反而有一种“孺子可教也”的感觉！
没错，白胜的这点苟且的聪明，在别人看来，有可能是虚伪、猥琐、不厚道。
但在别具慧眼的陆师傅看来，却恰恰是白胜最惹他喜爱，也是最难能可贵的地方！
因为这股时刻不忘忽悠的劲头，恰恰是一名优秀的情报人员，所必须具备的本能！
作为一名优秀的情报人员，无论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，还是在私下生活的时候，都必须时刻不忘欺瞒与伪装！
就是对你再信任的人，再有好感的人，再称兄道弟的人……甚至是你的亲生父母，亦或是跟你睡在一张床上的爱人，这该瞒的一定还得瞒，该装的也一定还得装！
而且这根神经，一定得一二十四时不间断地紧绷着！
这不能的，就是梦话，也绝不能出去！
因为一个人，如果无法有效地保守秘密，那么无论是他如何费劲千辛万苦所刺探来的秘密，也早早晚晚就都不再是什么秘密了……
当然，一个真正百炼成钢且百毒不侵的情报人员，对于这世上除了他主子以外的所有人，都一定要百分之百做到守口如瓶！
但对于他唯独仅有的那个全心全意为之效忠的主子，他也一定要百分之百做到知无不言！
也就是，绝对的机灵，和绝对的忠心，必须同时具备，才能真正成为陆师傅理想中的那个接班人。
而既然这接班人，是陆师傅特意为自己的少主所选定的，那这绝对忠心的对象，毫无疑问就是那位少主了！
恰恰是因为在白胜猥琐而苟且的表象下，陆师傅同时看到了机灵与忠心并存的特质，陆师傅才甘冒一定的风险，把老华的秘密告诉他的！
虽这白胜距离一个真正久经考验的情报人员，那还确实缺乏很多实打实的考验！
但事到如今，陆师傅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，绝对没有看错！
于是，即便白胜的话还是稍有纰漏，陆师傅也没有揭穿他，而只是半开玩笑地调侃了一句：
“还深聊，我看是瞎聊吧——你子现在这一张口就是一套一套的，把我忽悠的都有点不知你的是真是假咯——”
